拉马车的马

这个暑假，爸爸妈妈带我去了无锡，在那儿，我坐了一回马车。

拉马车的马，直挺挺地立在我们面前。我抚摸着它的背，发现它背上的毛一根根地下垂，闪闪发亮。这匹年纪还不到3岁的小马，承受了马车沉重的身躯和纽带似的麻绳，骑马人的抽打还在它的脖子上划下了深深的印迹。

无数的委屈，多少的抽打，而这拉马车的马，还是直挺挺地立着。委屈与抽打，可能已经被它深深地埋在了心里。

我们上了马车，拉马车的马缓缓前行着。它卖力地拉，棕褐色的身躯不知已流下多少晶莹的汗珠。骑马人是位老爷爷，他浓重的乡音让人有些听不懂。

“老爷爷，马睡哪儿？”

“睡在马厩里啊。”

“不怕它们逃走吗？”

“麻绳拴着呢，走都走不了。”

啊，我吃了一惊：小马应该向往在草原上奔跑吧？

路途坎坷，马车一摇一摆。小马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领着我们小跑开了。

它的黑眼珠骨碌骨碌地转，尾巴一下一下地甩，拉了一天的车，可它看起来一点也不疲惫。

爸爸妈妈谈笑风生，用手指指点点。我往车外望去，那儿有六七匹马在缓缓走动。

谈话还在继续进行。

“老爷爷，它们乖吗？”

“乖，乖，它们很听话呢。”

“那它们不乖怎么办？”

“用鞭子抽呗。”

“啊，那它们不疼吗？”

“疼，可是有什么办法。”

我又用手去抚摸小马的尾巴，在根部，湿漉漉的一大片。

我突然反省，不停地责问自己：为什么我要来坐马车？坐马车不就是给这匹还不到3岁的小马增加负担吗？

它终于仰起头了，眼里带着欣喜：我们的目的地到了。也许，它又在想着怎样把下一批客人安全地送到目的地吧。

小马的脚步渐渐缓和，最后停下了。我慢慢下了车，望着拉马车的马脖子上新增的印痕，心里很不是滋味。

风呼呼地吹，一些金黄的落叶洒向马车的车轮。“咯噔咯噔咯噔咯噔……”小马走远了，鬃毛依然飘。只是，与刚才似乎不同，它带着一丝对客人的眷恋。

哦，马永远是忠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