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女人

用汗水滋养土地

用咳嗽送走严寒的冬天和美丽的大雪

用皴裂的手扒开地垄寻找春天

清晨用炊烟将天空扫拂晴朗

傍晚烧出片片火烧云将夜晚装扮

用微弱的油灯点亮昏暗的日子

用眼泪和故事调剂着枯燥和沉静

撸起袖子为猪羊接生

挽起裤管下田锄草

把猪羊牛粪深埋进土地

将它们与丰收的希望捆绑在一起

骑着摩托车去外资企业打工

把刺鼻的空气吸进肺叶

一年年将艾草拧绳挂在屋檐下

一年年在窗外栽种南瓜和江西腊梅

用去年的苞米秸缭绕今年的炊烟

用卖稻谷的钱播种今年的田地

敬天敬地敬祖先和神灵

爱庄稼爱青草爱男人和孩子

在老水井跟前淘米洗菜

在越来越浑的西河里清洗衣裳

从水缸里捞出泛黄的柳树叶子

伸手抚摸头上渐渐绽放的芦花

烧开带碱味的黄泥泉水泡一壶大碗茶

等劳作的男人收工回来

在镰刀切开的手指上搓挤野芪止血止痛

在水里洒一把墙头土治疗多年的偏头疼

把辛酸和泪水抚摩成一根根白发

把向往和无奈轮番深藏进条条

越来越深的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