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

　　我靠在窗边，本想坐上去的，但是家住得太高了，掉下去可就不是小事了。

　　我变得越来越叛逆了。只是我的叛逆不是在外表。不过，外表也不久了。等我考上了附中，就没有人再来管我了。

　　五年前

　　老爸老妈爱施行“男女混合双打”，他们一打，我就哭，而且很大声地哭，惊天地，泣鬼神。那时就只知道哭，不顾一切地哭，即使其实自己是错的，也会好象很委屈地哭个不停。到最后，还是只有眼泪。眼泪好像不值钱的地摊货一样，这里收了，那里又有了，不挺不挺地流。直到有一天，才发现，哭累了，眼泪都要哭完了。

　　三年前

　　老爸老妈不再打我了，但是总是骂我，有时还会揪耳朵，很疼。他们骂我，很凶。我不会哭了，总是低着头，闭着眼，咬着唇，把所有的眼泪硬生生地逼回心里。后来心里装不下了，便被挤到了肚子里。再后来，到处都装不了了，便把它们全消化了。已经不再流一滴眼泪。

　　一年前

　　老爸老妈不打我，也不揪我耳朵了，但偶尔还是会骂我。我已经习惯了，于是我抬着头，睁大了不大的眼睛望着他们，眼里没有乞求，更没有委屈。空的，什么都没有。他们什么都看不到，因为我根本没有在听他们说话，只是身体在这里而已。眼泪就更不用说了，已经没有了，我已经不会生产泪这种东西了，我的泪腺罢工了。

　　今天

　　老爸老妈依然不打我，不揪耳朵，也不骂我了。我只是觉得有点――冷。其实我不该说这话的，因为我已经冷血了，从不再流泪的那一刻开始。我不知道当他们重操旧业――打我骂我时，我是否会――昂着头，眼里充满不屑地看着他们，然后嘴角冷冷地向上翘起？是啊，那多酷啊！可是，心是痛的，像里面充满了泪水，即将被冲破一般地痛。是的，泪水。

　　N年后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在变，一直在变，没有停过。

　　可是我变成什么了？什么东西，把我领着变化，然后，来到罪恶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