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十年前。我和你只是陌生人。
各自走在树荫下,偶尔抬头看天上的云,或许蹲下身子拾起一块印象最深的石头,放入口袋中我们彼此都不回想到——
十年后,我们是朋友。
记不清是哪个梅雨季节,那个什么都会发霉的日子里。也许是时间,空间让我们交错在同一个树荫下,想拾起同一颗石头,这是我们第一次相遇,就着宣纸上滴一滴墨,伴随着时间悄悄流逝,慢慢地渗透开来,从墨色阴影中开出花来……
我和你,同样喜欢树荫,只是你喜欢抬头看树杈间的光圈,而我却习惯低头去寻找那地上的斑驳。我和你,同样喜欢野花,你说她纯洁,我说她惹人怜爱。我们都好强,习惯在压力之下展示自己的叛逆,让自己与别人不一样。我们都好谈,或关于某本书上的一句话,或关于某个人,或……我们总是有许多的话要争着在下个路口讲完,整条街上,我们都毫无肆惮地笑着。我们都容易被感染,哭哭笑笑中用细腻的笔在本子上写几个字,但是从来不会给对方看。
我和你,除了相貌,太相像了。像是同一个田野挨在一起的两朵不同根的野花。但是矛盾的是,我们又太不相像了,毕竟不同根,汲取了不同的营养,你旋转着向往自由的天空,我却痴痴只朝着太阳,你希望自己像蒲公英一样飞翔,飞到另一个地方去,而我却眷恋这田野,只想和它永远呆在一起。
两株理想不同的野花,她们不会同时开放,她们的结局,也不会永远呆在一起,我知道,你也知晓。
但是我们都努力让对方尽量快乐些,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脆弱如蝉翼的友谊。
不长也不短的两年,我们却成了只是认识,的陌生人,天空没有戏剧中一样会为了渲染某种气氛而改变色彩,没有乌云。但仍然没有让我们各自心里好受些,还是旧的树荫,但已经渐渐失去在树荫下徘徊的习惯,为长久不见面找了一个最有缺陷的借口,家中曾经珍藏的石子早已被丢弃,也间接遗忘了那个相遇的日子。遗忘很可怕,但是我却也有去选择性遗忘一整条街,拼命擦去那些写下的字眼中透漏的快乐。
尴尬的相见不如不见面,我不习惯那陌生却又可以看穿自己的眼光,随便说了句你好,随便笑了一下就匆匆离去,我知道,你也厌恶这样。那原本就是小心翼翼维护的友谊,被撕得无原性。
又是梅雨季节,望着无际的雨帘,我只想淡淡地把那些不好的情愫都让这絮絮不断的雨冲散,这样在我们抬头看天时,只是会回忆那些欢笑,那些毫无肆惮的笑,脑海中偶尔掠过那些斑驳树荫的影子,你只知道我也只知道,在那些在一起的日子里,我和你只有笑过。